苦橙薄荷尤加利

Brainy is the new sexy.

雪国 - 6

《红字》的后篇 私设满地 加粗的部分为赤苇写作的内容

CP:侑北 兔赤 及岩 濑见白 黑研

谢谢观看。


雪国 - 6


濑见和白布结束假期之后直飞回了东京,黑尾安排给他们接风的局当然叫上了木兔,还有赤苇;但木兔被按在樱田门加班,所以赤苇只能代替家属单刀赴会。

赤苇还小小地挣扎了一下要不要去——他在《天之川》里把濑见和白布这对火花带闪电的情侣直接写成了炮卝友,赤苇总有种微妙地对不起朋友的感觉,这也是他对岩泉说的“挖掘身边的人过于残忍”的意思——但又觉得因为这种理由不去也不好,才勉强地答应去当陪客。

“六本木?选这么贵的地方?”

木兔接黑尾电话的时候这么说。他把免提打开,赤苇站在衣柜门前听他说话。

黑尾经常攒局,但这个人一向是性价比为王的路数,挑的平价馆子多一点。

“今天我请,又不用你们家花钱。”

“黑尾你是中乐透了?”

黑尾在电话那头啧了一声。

“今非昔比了嘛。”

濑见英太瘦了一圈也黑了一圈,在东京秋天凉浸浸的天气居然还套着夏威夷风格的短袖衬衫,衬衫上面还画着招摇的花朵;而白布看见濑见露在外面的手肘的时候总会带上毫不掩饰的不赞成的神情。他看见赤苇就开心地打招呼,并把盒子塞给赤苇说是给他和木兔的伴手礼。还好赤苇事先考虑到,带了酒来饭局——上次约排球的时候他就知道濑见对酒颇有心得,玩得特别明白——不然两手空空总归是不太好。

而白布贤二郎没什么变化,依然是那副冷淡而周全的表情,就是对濑见的口气更没大没小了一些。

据濑见说,白布基本已经确定去庆应大学医学院继续念博士了,虽然这个时间段说还嫌早,但也差不多八卝九不离十。

“濑见——前辈,”白布在濑见的手边拍他的手腕——显然是平时叫濑见叫习惯了,能听出来那句前辈是后加上去的——濑见手腕上的手镯和桌面碰撞得叮当作响。“还没定下来呢。何况就是个庆应而已。又不是东大。”

“贤二郎,你也不要太旧帝国大学主义了。庆应也很棒啊。”

“嘛,反正再借给我一个脑袋都考不上。”

黑尾两手一摊,下句就是起哄敬正儿八经的东京大学毕业生赤苇酒。

但今天饭局的主题显然不只是接风那么简单。酒过三巡,濑见和黑尾就跑到一边讲小话,表情严肃得很,白布也凑过来找赤苇说话。

聊了几句夏威夷的风光后,话题自动地转到了白布即将来东京的事。

“其实没必要这么早讲的。”白布一脸无所谓,“仙台那边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完,开学也要明年九月份。而且濑见前辈的调职也不是那么容易决定的。”

赤苇隐约听木兔讲过一点濑见成功甩锅也成功地被牺牲到仙台的事。他不懂银行那一套,但是想起《半泽直树》里的刀光剑影,也替濑见捏一把汗。


饭局终了,黑尾站在门口醉醺醺地等车,他坚持要送赤苇回家,说不把你安全护送回去的话猫头鹰绝对要提刀来找我的。濑见和白布先一步打车回家了,主要是白布说“已经麻烦黑尾前辈请客了我们还是自己回去吧”,而濑见怎么都好,这种事他听白布的。

一辆红色的Model S停在饭店门口,半开的车窗后面露出研磨的半张脸。

黑尾吹了一声口哨,示意赤苇坐后面。

——原来叫的车是这么回事。

黑尾似乎是有点困倦,上车之后直接把头靠在车座位上闭目养神。

“走哪条路?”

研磨打开导航问黑尾。

“回你家吧。”

毕竟大家都不是熬个通宵第二天还能神采奕奕的年纪了,赤苇在好笑之余这么想。

好在研磨是个不需要操心寒暄这些虚礼的人。

“我一直都觉得作家很厉害。”

在等红灯的时候,研磨对赤苇说。

也应该是对赤苇说的没错,毕竟整个车里除了充当代驾司机的研磨也就只有他还醒着。

赤苇从后视镜里看见黑尾看了一眼研磨的方向,又把眼睛闭上。

“没什么厉害的。写字求生而已——唯手熟尔。”

赤苇下意识地说。

“赤苇很有趣。我的病人里也有像你说的写字的人。但你很不一样。”

赤苇竖起耳朵听。他并不清楚研磨口中的“有趣”是什么意思。

“起码能拿直木赏的人,不应该自我评价这么低的。”

“研磨。”

黑尾突然出声,好像他一直都没睡着,而是在听赤苇和研磨聊天,喊研磨的名字的时候带着点告诫的意味。

“抱歉。职业病。”

研磨平淡地说。

下一个路口再转弯,就到了木兔和赤苇的家。


天之川


21


孤爪研磨踮起脚去够书架最上端的书。

黑尾铁朗支着下巴,看研磨背后那对他亲吻过的蝴蝶骨的印记隔着T恤衫在背后印出一对和翅膀别无二致的形状。

所以黑尾及时上前,从研磨的背后帮他拿到那本书,又保持着这个从后面拥抱的姿势好一会儿。

太阳已经隐退了很久,天色也从柔美的浅金色逐渐过渡成浓重的宝蓝。

“你不回家吗。”

一片静谧中,研磨开口问黑尾。

这个问题也不称其为问题,黑尾只要摇个头就好。

但他不想这么简单地回答研磨。

“如果你是说我租的房子的话——可以不回去。那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住在书店的二楼就可以。”

研磨转过身。

他们挤在书架之间狭小的空间里,不够温暖,但弥足亲密。

“如果你指的是有家人在的那种家的话,我从上大学以后就没有回去过了。”

自从黑尾考上大学之后,他就没有回过家;此后四年也一直都是半工半读的状态,好在黑尾物质欲卝望不高,够吃够喝就行,也这么挨过了最后的学生时代。他倒也不觉得辛苦,就是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而已。

但黑尾也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

“别听我说这些了吧。你想吃什么?我去叫外卖。”

研磨垂下眼帘,又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黑尾。

然后他用刚才的姿势再次踮起脚,勾住黑尾的脖子。

这是个再亲昵不过的姿势,况且研磨主动吻黑尾的次数也不太多。

但黑尾却毫无道理地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悲伤。


22


濑见英太睡得意识恍惚,隐约听见白布贤二郎起来收拾东西的声音。

按照他们的习惯,一般白布不会特意道别,顶多是坐上新干线之后给他发一封语焉不详的邮件说多有麻烦前辈,濑见也懒得回复。

这种麻烦的形式太古怪,所以濑见选择不提。

所以他强迫自己再次沉入睡眠之中。今天濑见的预约一直排到晚上八点钟,他必须保证自己在起床的时候有足够的精力来应付这显而易见的漫长的一天。

他们高中毕业分手之后,濑见英太有很长一段时间失去了和白布贤二郎的联系。白布很少参加排球部的聚会,濑见也是辗转听说白布考到了名校学金融,这让他也有点安慰。

白布成绩很好是濑见一直都知道的事实。

也许自己以前那点在白鸟泽排球部培养出来的莫名其妙的对白布的保护欲其实毫无用处,但濑见也甘之如饴。

他本来以为这种两两相忘的结局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大学一年级的冬天,濑见在自己楼下发现白布。

那天他跟乐队成员出去喝酒,一群单身汉闹着过圣诞节。

借着酒劲,濑见也不冷,直接从酒吧走回家。

但他看见自己公寓门口蹲着一个人影像极了白布的时候,濑见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直到冻得浑身发抖的白布扑进他怀里,牙齿打着颤说先让我进去吧前辈,你再不回来我可能就要冻死了。

他们坐在濑见家里朴素到有些寒酸的布艺沙发上,濑见捂住白布发红的耳朵,忍不住叹气说,贤二郎你这个小傻卝子。

而白布低下头,耳卝垂上的一点嫣红蔓延到脖颈上,直到色调变成潮卝红。

接下来睡到一起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濑见在白布第一次躺在自己胸口的时候就明白了,无论他多爱白布,胸口在这样的感情之下多么激荡,等到宣之于口的时候也只会变成简简单单的一句云淡风轻。

他对别的事情都没有希望,唯独希望白布过得好。


木兔也是刚到家不久,还顶着满脑袋的发胶。赤苇进门的时候就被抓过来狠狠地亲了一会儿——木兔美其名曰看看赤苇喝了多少——然后十分贴心地递过来一杯浓的赤苇都快不能入口的茶。

不过赤苇现在正好也需要这个浓度的提神醒脑。他虽然身体很疲倦,但大脑却不受控制地格外兴奋,也顾不上跟木兔讲这一晚上的见闻,径直地趴到书桌前打字。

他有木兔问他话的印象,但赤苇完全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直到赤苇从电脑中抬起头来,发现木兔窝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还盖着他那条空调毯,手里紧紧攥着电视遥控器,而电视上早就不知道播到了什么无论是赤苇还是木兔都完全没兴趣的深夜节目。

木兔在睡着之前的一句话应该是,赤苇好好写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

夜读书的人没睡,该添香的红袖倒是先打盹了。

他又好笑又心酸,想起木兔说过自己以前有放着电视当背景音乐睡觉的习惯——木兔睡觉不怕吵,他在所有地方都能睡得着,他的工作性质也要求木兔抓卝住所有能休息的一切机会抓紧补觉。

——所以我们果然都不是能够彻夜不眠的年纪了。

赤苇把窗户关严一些,又把电视的音量调小——突然关掉电视他怕木兔会醒——又坐回到桌前。


他想起几天前和岩泉的深夜对谈。

“虽然在社交网络上,大家都嚷嚷着颜值才是王卝道,但这个根本不是决定性因素——及川现在比他18岁的时候还好看,但我也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才追他的,我早都看习惯了——其实在一起不是问题。”岩泉端着茶杯说,他的表情严肃中带着点只在谈到及川时才有的柔软。“但在一起之后怎么面对你们共同的问题,这才是关键。”

岩泉像喝啤酒一样,把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

“有的时候,压力被两个人分享,反倒会更加严重。赤苇有过失眠的经历吗?”

赤苇摇头。

“我的作息不规律,但应该不属于你提到的失眠。”

“想睡的时候能够睡得着,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甚至没有之一。”

岩泉深吸一口气,别过头望向赤苇家里开着的窗户,和在夜风中舞动的窗帘。

“尤其是在对方报喜不报忧的时候。”

他硬生生划过失眠的话题,赤苇也想得到有关及川的话题才令一向坦率的岩泉如此语焉不详。

“所以就算是从小就形影不离的幼驯染,我们再了解彼此,作为恋人而言的相处频率也是需要反复试探的。我和及川吵过很多架:我希望他能更坦诚,别拒绝我的陪伴和帮助,但他一想到所谓的拖累我就被负罪感包围,这种情况直到他打完锦标赛才有好转。”

岩泉的叙述确实克制而理性。这种性格的ACE和作为二传的及川应该是绝配没错。

“说实话,宫侑跟我没那么熟,最近因为他经常约及川,这才慢慢多了点接触。及川和宫侑算得上是亲友,虽然这俩谁都不可能承认。”

“宫侑和及川在一个队的事实,让他们都成为了彼此的压力的一部分。当然及川没跟我说过这些,纯属个人臆测。”

“但他们的性格非常不一样。及川你很熟了——他更偏向努力家的类型。但宫侑,他太天才,所以也更嚣张。你知道外星人和拔刀斋这两个称呼吧?”

“要我说,完全反了。外星人的能力才是天赋所致,而绯村剑心是有神性的凡人。”

赤苇撑起双手。

虽然和宫侑到现在见面的次数仅仅是个位数,但赤苇觉得岩泉对人的描摹异常准确,《天之川》里把他定位为硬汉式的小说家完全不违和。

“因为他是天才——天才是没有耐心容忍蠢人的。”

“所以天才把心碎都当作失败。”

赤苇脱口而出。

岩泉想了几秒,跟着点头。

“努力家有努力家的代价,天才当然也有。”


天之川


23


“所以你们吵架吗?”

宫侑泄气地趴在及川彻对面。

“吵啊。在一起之后只会比以前吵得更多。”

“诶?这也可以啊。”

宫侑一骨碌坐起来,手上依旧发泄一般地揉着茶包外面的标签。

“这怎么不可以——我表白的时候还跟小岩吵了一架呢。”

及川无所谓地灌了半杯水。

“哦哦哦——是你表的白啊及川。”

一有八卦听宫侑就立马精神了,好容易放过可怜巴巴的茶包,又盯着及川手机上表情呆萌呆萌的哥斯拉挂饰。

“对啊,是我表的白。不然指望小岩吗?那怎么可能,他虽然是个写字的,但小岩最爱的作家是海明威——你就知道他什么风格了;他这个人就是非常糙、非常直接,你稍微拐一点点弯他都届不到——”

与其说是抱怨,不如说是秀恩爱吧。

“所以他是ACE我是二传啊,没办法。”

及川很少和宫侑说自己的恋爱细节,但宫侑实在找不到人讲他对北信介的情绪:那种过于热烈的、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的感情汹涌而来,在每次宫侑想念北信介的时候,这种情绪都几乎要将他淹没,而他却找不到可以呼吸的出口。

毕业之后如他自己也如北信介所愿,宫侑成功地进入了职业排球运动员的序列,弟弟宫治留在神户和他最爱的饭团打交道,而北信介似乎也对农业产生了由衷的归属感,宫侑甚至都没办法开口说“我们要不要想个办法结束异地”。

但都是北信介来看他没错。

宫侑心里其实清楚得很,北信介如果不爱他的话,根本不会选择和他继续这种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拉锯战一般的恋情。

但是宫侑想要的更多。

他想要天长地久。


24


赤苇京治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他这几天的采访任务排得很满,但赤苇的状态并不好。

木兔光太郎给他打过电话,都被赤苇拒接了。

他并不知道在自己对木兔发过这种近乎于无理取闹的脾气之后,是不是还能以一个若无其事的姿态面对木兔。

赤苇京治从抽屉的最下侧取出一个相簿。它存在的时间过于久远,又太久没人动过,皮制的封面几乎要和抽屉的木头底融为一体了。

他从高中起就收集木兔的各种照片和新闻报道。赤苇自己也觉得这种行为严格细究起来有点类似于stalker,不过他以前说服自己的理由是可以在木兔前辈退役当天作为礼物送给他。

当然这不一定是真的。东西要照样收集,但礼物不一定要送。

理由就是理由,不一定要付诸于行动。

赤苇从最开始的一页翻起。


“赤苇?”

木兔疑惑地抬起头来问赤苇。

就算睡过一觉也都很累,但木兔还是坚持完成听赤苇念稿子的定番。

但赤苇到了这个部分却卡住了。

——因为接下来的内容太私卝密,我实在无法照着原样对你剖白。

——这一部分的我自己,就算是如今的你,也未曾谋面。

但他只能念下去,用死板的声音压抑喉间的颤抖。


高中二年级的木兔光太郎已经留起了他标志性的发型,他勾着高中一年级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赤苇京治,在照片里对着二十七岁的赤苇大笑。

多年来赤苇甘于站在木兔身后一步的位置,满足于那个“离木兔光太郎最近的人”的定位。

——我知道将我的梦想全部寄托在你的身上是一件如此不明智的事情,但这就是我生存的意义啊。

木兔一直在前进,而拒绝改变的人是赤苇。

赤苇京治始终停留在原地。


“这就是你吧,赤苇。”

洗过澡的木兔似乎完全清醒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赤苇。

“无论再怎么说是你所谓的加工,我都听得出来,这就是你。”

木兔的手掌划过赤苇的耳畔,把他的头发顺成背头的形式,最后又摘掉赤苇鼻梁上的眼镜。

“你完全不知道你自己有多么优秀,赤苇——你更完全不需要自卑。”

“或者说,是因为高中和我一起打排球,才会让你这样?”

没有眼镜,赤苇看不太清楚木兔的表情。

他没有办法回答木兔的问题,只是侧过脸,亲吻木兔手心那块因为他才会去不掉的伤疤。

“但是,赤苇,没有你和大家的话,我一个人怎么能够到得了那个位置呢?”

“没有人能够想象没有月亮的晚上啊。”

虽然木兔总说自己在文字这方面不通,但赤苇一瞬间被这个比喻击中。

他想起岩泉对他的上一本书里以木兔为原型的女主角的评论。

——没有太阳的晴天。

——没有月亮的深夜。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够好,但不是你的原因。”

赤苇抓过木兔的手,把自己的手指一根根地和木兔的手连成一个十指相扣的姿势。

“但这两样都不存在,真是太好了,木兔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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