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橙薄荷尤加利

Brainy is the new sexy.

雪国 - 5

《红字》的后篇 私设满地 加粗的部分为赤苇写作的内容

CP:侑北 兔赤 及岩 濑见白 黑研

谢谢观看。

(更完5要躺几天 提前祝大家端午快乐)


雪国 - 5


及川彻递给赤苇京治一瓶从自动贩售机里面新鲜出炉的苏打水,拿在手上有隐约的凉意透过来;虽然这点凉意在秋天略显多余。

“接下来没安排吧?带你转转我们的训练场地。”

及川大剌剌地用前辈的口吻讲话,赤苇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拒绝,他除了给木兔做饭以外也确实没有别的安排;而且他也对现役排球运动员的生活很感兴趣。

“是啊,刚巧在写职业排球运动员的事,正好在及川前辈这儿实地取材。”

及川抱起双臂,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赤苇。

“赤苇,我得跟你道歉。”

他的表情很轻松,但语气意外地认真。

“我知道以前小岩跟你聊稿子都是晚上,这几个月可能耽误你工作了。”

及川把头别过去。

“我有很严重的失眠,所以——”

及川像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详细地描述这件事,而赤苇也不想从他嘴里听到更多的细节——倾听是温柔,但拒绝倾听有的时候更是。

“没关系。”赤苇很快地说。“真的没关系,及川前辈。并没有影响我的进度。”

及川笑了出来。

“我了解。小岩说过你是那种很难被外界影响的型。”

“所以现在好点了吗?我是说,失眠。”

“好多了,多谢关心。所以小岩也差不多可以恢复他原来的作息了。我最近也旧伤复发,倒意外地到手点假期。”

好一会儿他们都没说话。

赤苇也看体育新闻,据他所知及川最出名的旧伤大概是肩袖撕裂。

宫侑已经回到了训练场上,赤苇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练跳发,球不停地砸到训练场的地面上,像是最沉重的心跳。

“宫侑能来我们队,也有我的原因。虽然只有一点点啦。”

及川没看赤苇,与其说是他在与赤苇对话,更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我跟负责引进球员的教练算是朋友。赤苇,要不是早知道你不会继续打排球的话,也许我们现在会在同一支队伍里也说不定。”

“但是现在你们成绩很好,我是万万做不到的。而且你们算是各得其所——外星人和拔刀斋。不是吗?”

赤苇忍不住跟了一句。

这是一向形容夸张的媒体给他们两个人的花名:外星人及川彻,和拔刀斋宫侑。

“啊啊,好蠢的名字啊。不觉得拔刀斋更帅气一点吗?”

及川对赤苇扯开一个微笑。

但他更像是在进行某种高嗓音的沉思。

“是。因为这就是我想要的——就像NBA总冠军的球队里板凳队员也拥有戒指一样——宫侑对我来说,是鲶鱼效应里的鲶鱼一般的存在。但有的时候我也在想,他的压力可能比我更甚。”

“我的压力体现在躯体化症状上,是失眠。但他的呢?”

“肩袖撕裂是我的勋章,但失眠不是。”

赤苇走下楼梯。

除了宫侑自己,没人能回答及川的问题。

东京秋日的风卷起法国梧桐的叶子,在台阶下面杂乱无章地堆成一片。

夏天已经结束了。

赤苇坐在驾驶座上,训练场外的小店门口吱吱呀呀地放着邓丽君的歌,据研磨不无嫌弃地说这是黑尾的最爱,在家一天要唱八遍。

他想起木兔身上清晰可辨的伤疤。

那是只有最亲密的人才有资格触碰的位置。


天之川


18


只要赤苇京治在场,木兔光太郎结束训练之后的定番一定是陪赤苇,无论是吃饭还是只是绕着训练馆轧马路。

也难怪所有人都来找赤苇问木兔的近况。

木兔走在赤苇前方,夹七夹八地说着一堆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食堂口味一般的饭菜,以及他有多想念啤酒,等等。

但现在的赤苇没心思听这些。

“我有信源说前辈要退役。是真的吗?”

木兔回过头来,他像是早就知道赤苇会有此一问。

“啊,是真的——我是有在考虑退役啦,但还没确定。”

木兔双手插在裤袋里面,眼睛弯着,但却殊无笑意。

“我本来想等我决定了再亲口告诉赤苇的。”

“为什么?”

赤苇能感觉到一股具像化的怒气一直升起到胸口,几乎要把自己的心脏撑破,血肉也相应喷薄而出。

原因很复杂:也许是因为木兔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他,但更多地则是对木兔的选择的不理解——二十八岁的木兔光太郎大概无法继续自己的黄金时代的荣耀了,但绝不至于突然退役。

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木兔光太郎是赤苇京治的梦想。

“我知道赤苇可能一时间很难接受,但是——”

“抱歉前辈,我晚上还有安排。先走一步。”

赤苇转身离去,把木兔留在法国梧桐浓密的阴影里。


听说岩泉一晚上要来家里聊稿子,饭后的木兔光太郎呈现出一种令赤苇京治难以理解的紧张状态,开始主动归置房间里的杂物,看得赤苇十分好笑。

“岩泉啊,你又不是没见过。咱们光喝酒就多少次了。而且我们是聊工作啦。”

“正因为是聊工作嘛。我还没见过赤苇正正经经地聊工作呢。需要我出去转转吗?”

赤苇把在客厅里团团转的猫头鹰按到沙发上。

“做主人的就不要瞎跑了。你要是实在闲不住想做点事的话,就给我们倒茶吧。”

木兔还真就跑到书架旁边研究赤苇的各种茶叶。

岩泉倒是很客气,进了赤苇和木兔的家门之后循例称赞了一遍家装——虽然赤苇的审美是极简流,他觉得也实在没什么好夸的——然后在一大套客套话之后,岩泉漏出来一句有点新婚的感觉,赤苇觉得自己应该是红了半张脸。

但真到给岩泉倒茶的时候,木兔还是手脚不稳地泼了大半杯出来,赤苇又不好当着木兔的面笑,茶几对面的岩泉忍笑也忍得十分辛苦。

泼了茶的木兔自动自觉地钻到了卧室里面,岩泉这才露出一个孩子气的表情,像极了及川。

“本来不应该到家里打扰的。”

岩泉在赤苇回家之后发邮件说晚上的时间空出来了,问赤苇方不方便见面。赤苇实在不想把木兔一个人扔在家里,所以他回复岩泉说我有时间,方便到家里吗?

赤苇摇头。

“别这么说。我们搬了新家之后应该请你们来暖房的,这已经很失礼了。”

岩泉把打印好的《天之川》手稿摆到桌上,纸上全是一层又一层的荧光笔划的记号,页边积了一堆几乎叠起来的批注。

这是岩泉看东西的习惯:和赤苇无纸化写作的习惯不同——除了几个赤苇觉得值得买纸质版珍藏的作家之外,其他的书赤苇都习惯存在Kindle里面——而岩泉看东西是非要打出来再加上手写批注不可的。

“《天之川》最让我惊喜的一点是,你开始关注‘外面的世界’了。”

赤苇把手里的钢笔拧开又合上。

“但关注外面的世界,就意味着要从身边的人里取材。迄今为止,《天之川》只给你和木兔前辈看过——因为我所有的东西在给你看之前几乎都会给木兔前辈念一遍——但我在写作过程中真实地感受到了,挖掘身边的人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岩泉似乎是没想到赤苇会这么回答他。他翻动着手上的纸页,又抬起头。

“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当然也更想知道如果我和及川在高中毕业的时候就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在你的笔下,我们——起码我和及川我还是认得出来的——也许有了活另外一次的机会。能够借你的笔,让更多的人看到我们的故事,也不算是一件坏事吧。”

“撇开工作关系,我作为朋友要讲一句。起码赤苇现在很幸福,这就可以了。”

岩泉重又把《天之川》放平在桌子上。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也许今天就可以,等我先给及川打个电话——我给你讲讲我和及川的故事,也许还有关于宫侑的我所知的部分。”

赤苇点点头,看着岩泉跑到阳台上给及川打电话,而木兔从卧室里面探头出来,用口型问赤苇他们需不需要添水。在得到赤苇否定的答案之后又把头乖巧地缩回去——虽然木兔实在不适合这种端茶倒水的大和抚子形象,但赤苇还是心卝痒痒地想捧着木兔的脸亲一大口。

“赤苇,你去过青叶城西吗?”

这是岩泉坐回到茶几前的第一句话。

他做了半个张开双臂的手势。

“那是一切的起点。”


天之川


19


白布贤二郎从枕头上爬起来,他身边的濑见英太睡得正熟,还一阵一阵地打鼾。

但白布已经习惯了濑见这种类似白噪音的鼾声;他回到东京的家里经常失眠,但在濑见这里就睡得很好,白布觉得自己简直不太正常。不过他也觉得不能用正常人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白布在东京的人生简直乏味到极点:债券承销虽然没有IBD那么出名,但加班程度却不比IBD的差,也是要满日本飞来飞去的出差的,他几乎没什么时间在家休息,进了房门就倒头睡觉,出了房门继续做他的社畜。

所以白布对濑见在仙台的家甚至比对自己在东京的家还熟悉。在东京的家里,白布连炉灶怎么打火都不知道,反正他也不在家吃饭;但濑见的冰箱有什么白布一清二楚。

濑见似乎也习惯了白布至少每半个月都要往返一次东京和仙台的频率,但他从来不问白布回仙台做什么,白布也庆幸他不问。

有的时候白布是出差,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为了见濑见。

毕业的时候白布说分手只是为了让不打算离开仙台的濑见更轻松。

但十年之后的白布回想起来,濑见是否轻松他不得而知,而对他自己而言,这个任性的决定让他的人生彻底撕裂成两半。

在东京的白布贤二郎是具躯壳,而他的心早就彻底停留在了仙台。


20


北信介毕业之后,宫侑的反应不仅出于宫治的意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成熟的一面。宫侑当上了稻荷崎的主将,虽然保持了日常被亏的节奏——他就是没有办法达到北信介那种话不多但字字句句落地砸坑的效果——但好在大家都团结一致,一心一意向着他们当年失落的冠军发起冲击。

砧板上的鱼被拦腰砍断之后还会挣扎,人单凭惯性也足够生活。

但是没了北信介就仿佛没了心。

北信介毕业之后回了乡下老家种地,时不常会骄傲地给宫侑发一些田间地头的风景。宫侑当然会捧场地回复前辈真的好厉害,但他心知肚明,这是他不感兴趣的人生,而自己和北信介注定会渐行渐远。

在宫侑升上三年级的那个秋天,快结束练习的时候,北信介突然给他发邮件说,我在校门口,要见面吗。

——当然要。

他紧张地手心出汗,但在双卝唇相接的那一瞬间,宫侑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宫侑听见北信介说,侑,你先放开我,听话——我快喘不过气啦。

但是宫侑固执地不肯放手,反而把怀里的人扣得更紧。

他只是把头埋在恋人的颈侧,贪婪地呼吸着北信介的味道——不是洗发水也不是香皂的味道,就只是北信介自己的气息。

前辈,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北信介用平和地捋顺头毛的方式安抚他,宫侑好不容易从语无伦次的状态中平静下来。

对于即将到来的分离,无论是宫侑还是北信介都绝口不提。


21


秋日凌晨的风很凉。孤爪研磨从黑尾铁朗的床上爬起来去关窗户。

旧书店的二楼是个有点像阁楼的半层,平时充作仓库用,黑尾说自己有的时候也会在这里睡觉。但研磨没去过黑尾真正的家,他们几乎都是在旧书店碰面的。

他也没带睡衣,在书店里过夜的时候总是穿黑尾的旧衣服。虽然单薄,但黑尾这里的暖气很足,研磨并不觉得冷。

研磨以前怕冷,但现在已经不会了。

他和黑尾的相遇,说是精心设计也好,说是巧合也有道理,但并不是完全在研磨的计划之内的。

就像研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黑尾居然真的在东京开了一家不挣钱的旧书店。

风停了,晨雾从东京的另一端弥漫而起,沿着窗框爬进来。

研磨伸出手,雾气在他的手指后面旋转。

可当他放下手的时候,雾就消失了。

就好像它从未曾来过一样。

研磨回头看睡熟的黑尾。

——旧书店、苹果派,还有下雨天。

他坐在窗棂下面等日出,想起那首黑尾总在柜台里摇头晃脑地唱的《何日君再来》。


好花不常开

好景不常在

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再来


——何日君再来。

——我回来了,但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呢。


送走了岩泉一,赤苇京治故意光着脚走进卧室,木兔光太郎似乎是刚洗完澡,就套了件内卝裤坐在床沿上对着窗户发呆,头发也没吹,水滴顺着发梢掉到木兔光卝裸的背上,又一秒蒸发在空气里。

他刚要捂住木兔的眼睛,结果被提前察觉到的木兔抓了个正着。

“京治好健忘哦。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赤苇觉得这确实是自己的失误,所以他干脆直接攻击木兔的腰——木兔怕痒,腋下倒还好,但腰完全不能碰,尤其是在他没防备的时候。

两个人在床上滚成一团,直到木兔使出杀招——他捏起赤苇的下巴,不由分说地直接伸舌头——他们都知道只要亲不到十秒,赤苇的腰就会直接软掉。

木兔发梢上的水滴到赤苇的锁骨里,赤苇勾着木兔的脖子小声地说我错了嘛前辈放过我好不好?

虽然舌吻是杀招,但一招制敌的方法还是赤苇撒娇。

木兔果然放开了他,赤苇赶忙爬下床去拿吹风机。

他的前辈不爱吹头发,但赤苇格外爱看把头发放下来的木兔。就为了这点小心思,他觉得自己也得保护木兔的发际线。

木兔格外听话地任他摆卝弄。

赤苇调开吹风机的第三档,慢慢地拨卝弄着木兔的头发;因为木兔常年用发胶,头发也不太好吹干,赤苇只能左手捋开头发,右手拿着吹风机,耐心地一层层吹干。

直到木兔的头发半干不干的时候,木兔突然向后面伸出手,赤苇不明所以,把空着的左手搭到木兔的掌心上。

赤苇关上吹风机,手指上吹风机人工的热度和木兔头发天然的凉滑感揉在一起。

他的右手抚过木兔背上从肩膀开始几块嶙峋的伤疤。

——真奇怪,以前居然不知道木兔前辈还是瘢痕体质。

赤苇跪坐在木兔身后,左手保持被木兔牵着的姿势,右手环住木兔的腰。

然后他亲吻了木兔肩头仿佛大朵泪痕聚集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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