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橙薄荷尤加利

Brainy is the new sexy.

雪国 - 13

《红字》的后篇 私设满地 

CP:侑北 兔赤 及岩 濑见白 黑研

谢谢观看。


雪国 - 13


赤苇京治不是一个好奇心强的人,但当他看到手机上来电显示为宫侑的名字的时候,还是有种念中学时考试放榜前一秒的错觉。

但他也不好问,好在宫侑什么都没提,只是说你和木兔前辈如果没安排的话晚上出来喝酒吧我请客,我还叫了及川他们,反正及川现在也没事。

赤苇按照宫侑说的时间地址到了XEX,宫侑居然还订了个包间——木兔还在开会,要晚点到,而赤苇是个永远不迟到的人——及川和岩泉比他到得还早,岩泉端着电脑在蹭Atago Green Hills的网办公,对落地窗前在天高云阔的映衬下格外明璨的东京塔视而不见,而及川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撑着下巴,看不断交织的灯火在东京塔的脚下闪耀,一脸放空的安静。

长大之后的及川闹腾的一面一般对外,而他私底下算是个严肃安静的人。岩泉聊天的时候跟赤苇说过,及川在家的时候能一个人看一天比赛录像都不讲话,训练和社交已经足够他用尽全部精力了。

“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我也不求别的。能够看点书看点电影,也总算他研究一点排球之外的事。”岩泉这么对赤苇说。

赤苇觉得自己虽然没有这种经验,但他大概可以了解岩泉的担心:迟早有一天,排球这件事所占的比例会在及川的生活中逐步缩减,他再怎么热爱,也要找到一点别的事情来感兴趣,不能说投入,起码转移一下卝注意力也是好事。

岩泉挪了挪电脑,跟赤苇打招呼。

及川听见岩泉说话,也回过头来,递给赤苇一个他在cm上会用的笑容。

“来帮我照相吧赤苇,小岩都不理我——宫侑今天下了血本,不知道抽什么风。好不容易他请一次客,你一会儿看看菜单多敲他几个大的,什么神户牛啊都来一套——不吃白不吃嘛。”

岩泉收起电脑,顺便用结实的机身给了及川一下子。

“赤苇你别管他。他就一人来疯。”

不过及川说的有道理。赤苇虽然说现在算是小有名气的作家,但他对这种电梯一开就透着销金窟气味的地方毫无兴趣,跟木兔出去也都是那几家连卝锁居酒屋喝酒,偶尔给木兔改善伙食吃吃烤肉,这种灯红酒绿的开销他一概不懂。木兔大概懂一些,赤苇听他讲过银座那一堆酒吧,家里抽屉里甚至还有名字娇嗲花花绿绿的名片,和一堆陈年卷宗的复印件夹在一起。但他主动跟赤苇交代这些,还发誓都是为了公事,虽然木兔不这么说赤苇也相信他——但木兔也显然不想要赤苇太了解这个。

看岩泉有当场发作的趋势,赤苇默默地给及川照了几张逆光的照片——他不太会拍照,没有濑见那种好手艺,照相水准比直男还不如——又很会看眼色地开始跟岩泉讨论他现在的写作进度。

“如果按照你的这个速度,今年下半年出版是没问题的。”

岩泉在XEX厚实的餐巾纸上面画时间轴。

赤苇点了点头,但没接茬:他有他的考虑。《天之川》写得越顺,他对这本书的命运就越不确定。

“对不起对不起——临时有会。”木兔忙着道歉,抬眼才发现宫侑并没到。

赤苇帮木兔拉开自己身边的椅子,又忙着给满头大汗的木兔倒茶拿纸巾。及川看了眼手表,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宫侑。

“他请客结果最晚来?算了,我们随便吃吃就好了,回头把他留在这里买单。”

及川给宫侑的电话刚刚拨出去,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

“初次见面,我是北信介。”

宫侑抿着嘴,手插在口袋里,站在北信介身后。

及川彻的眉毛都快飞到天上去了,他和岩泉对视了一眼。

 “我也觉得很突兀,联系大家吃这顿饭。”

说话的还是北信介,而宫侑几乎无法收回盯着他前辈的目光。

“之前是我失礼了。宫侑在东京这么多年,承蒙大家关照,我早就应该来跟及川君和大家打招呼的。”

一向能说会道伶牙俐齿的及川都哑火了,只能一边鞠躬说你太客气了,谈不上照顾,一边瞪宫侑。

“宫侑,解释解释吧。让你前辈一直顶在前面算怎么回事?”

宫侑这才抬起头对着一屋子莫名其妙的人——其实也不算莫名其妙,只不过捅破一层窗户纸而已——然后他说,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带人见过朋友,最熟的及川前辈也只不过知道他的名字、知道我一直在谈恋爱而已。

“十年来一直都是北前辈——我也只有过一个北前辈。”


果然北信介如赤苇所想,酒量不亚于木兔;岩泉已经和北信介喝得称兄道弟了,还说下次一定还要叫上别人,木兔也在一边帮腔说等黑尾和濑见聚齐了再热闹热闹。

赤苇出门准备透口气——包厢里有隔出来的吸烟区,他知道木兔今天忙了一天大概没什么时间抽烟,而且他的前辈一向不在他面前抽,但赤苇能看出来木兔也需要一根烟提提神。

他站在走廊上,对着东京的夜景出神。

宫侑从后面拍了拍赤苇的肩膀。他也没少喝,但比上次在岩泉家的聚会时要清醒很多。

“我还没有当面对赤苇道谢呢。”

宫侑对这一点异乎寻常的固执。

“宫君如果真的想谢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赤苇平静地说。很简单就可以推理出来,北信介大概不是一个喜欢把私生活公之于众的人,而无论从哪个角度想,赤苇也不希望北信介知道自己曾经干涉过他和宫侑的人生。

“我知道——你见了他一面就知道的事情,我又怎么能够不知道。”

宫侑站到赤苇旁边。

“我就只是很开心而已——我很久都没这么开心了。”

赤苇能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和木兔惯抽的牌子不同。及川不抽烟,赤苇也知道岩泉偶尔有点一支烟但不抽的习惯,纯为了解压;木兔抽烟抽得很凶,虽然他在家里一点都不碰,但时不常也会借着跑腿买菜的机会在楼下抽一根过瘾,等味道散净了再上楼。

“我什么都没跟北前辈说;但也是机缘巧合,我到神户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不过前辈还没出门——他一般中午都在地里,可能那天刚刚好稻子收完——不只是没出门,他还没起床。”

但宫侑当然有北信介家里的钥匙。

“你知道吗赤苇?”

宫侑伸出手,摩挲着干净到透明的玻璃上映出来的霓虹的倒影。他当然不是对赤苇说话,宫侑只是想找个人说话而已。

所以赤苇在一瞬间了解了北信介为什么看起来对宫侑几乎无限包容;他们的故事中,充满了未曾有过这种经历的人永远无法理解的不安和爱意。宫侑少年离开家求学,而这个社会的规则是你需要收敛锋芒,像一把伞收束自己那样,才会获得朋友。濑见需要融入社会,所以他可以在东京如鱼得水;而宫侑的才华过于锋芒毕露——谁能够阻止钻石在灯光下卝流光溢彩呢?没有人。所以宫侑注定孤单,也注定没有人可以说心事,所以北信介也才无论如何也赖不掉对宫侑的爱。

他们看似拥有全世界,但除了脚下的土地和天赋的才华,所能真正拥有的东西,也就只有彼此了。

“我不会做饭。按理说,我自己住了这么多年,应该多少会做一点东西吃——但我真的不会做饭,连烧开水都用微波炉,被及川笑了好久。”

“但我那天到前辈家的时候,看到他的睡颜,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我当时以为我已经失去他了。”

“我应该给他做点东西吃。他看上去好累也好孤单啊。”


赤苇和宫侑身后的包厢门漏出一点光,玻璃上映出木兔的身影。

宫侑吹了一声口哨,又对赤苇挑起嘴角笑说不打扰你们,握着门把手进了包厢,赤苇还能听到他在包厢里面嚷及川你不许灌北前辈酒。门慢慢关紧,把及川不满的声音隔在木兔和赤苇身后。

木兔伸出手臂,刚要揽过赤苇又往后躲,说赤苇你离我远点我刚抽完烟——他的身上确实带着浓厚的烟味,但赤苇主动地贴过去。

他靠在木兔怀里看木兔摆卝弄手机。

“我给黑尾打个电话——里面喝high了,”木兔对着包厢的方向点点下巴,虽然赤苇觉得木兔也处于酒够了的飘飘然的状态,“非要叫黑尾来。”

“白布据说现在也在东京开会,但濑见不在不好叫他,等下次吧。”

赤苇的姿势足够他把木兔和黑尾的对话听个七七八八——黑尾好像在研磨家里,当然一叫就到——木兔虽然要求黑尾带上研磨,但黑尾非常上道地拒绝,说研磨明天有会。

木兔打完了电话也不肯回包厢去,当然赤苇也不想回去。

他磨着赤苇的唇,含糊地说京治你都干什么了?我就知道宫侑不会莫名其妙地跑到家里来。

赤苇故意不肯讲,骗木兔跟自己耳鬓厮卝磨多一会儿。直到实在躲不过去、唇齿之间全都是日本酒的味道之后他才贴在木兔耳边说,前辈,回家慢慢讲啦好不好?

木兔又啄了几下赤苇的嘴角,才舍得松手,说先放过你,我去楼下接黑尾。

“那我跟你去。”

“不用,你快回包厢吧。不然我真的忍不住了——快去。”


黑尾来了之后气氛为之一变。此人并不算最能喝也不算最能闹的人,但黑尾拥有能够左右饭局气氛的仿佛台风眼一般的能力,这点在他和濑见凑在一起的时候尤甚,赤苇已经领教过了。

他和宫侑根本只能算陌生人,但喝不到三杯酒,居然宫侑和黑尾已经互相以名字称呼了。

但黑尾和濑见还不一样。濑见正好是外刚内柔的白布的反面,而黑尾则令人感觉不到他的喜怒哀乐——他可以完美地融入任何一种气氛之中而不令人有违和的感觉,是很好的倾诉心事的对象——赤苇唯一见过黑尾表露自己真正的情绪的时候,是他和木兔恢复联系的第一场排球局之后赤苇不小心说出了研磨的名字。

赤苇直到现在还记得黑尾的眼神和表情:满不在乎的微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认真在为了什么事情难过的痛楚感;而这种眼神就算是擅长观察的赤苇也没有在别的人身上见到过。

“研磨轻易叫不出来啦。”

在回家的出租车上,黑尾带着点醉意对赤苇说。他住的和木兔赤苇算是顺路,回研磨家也不远。

黑尾提到研磨的方式无比自然,就像在说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但研磨很喜欢你,赤苇——他喜欢聪明人。”

赤苇有种拿到直木赏的受宠若惊感。

上次岩泉在和他聊稿子的时候曾经问过赤苇这个问题。

“我大概能猜出书店老板和程序员这对的原型是谁。但你这么写的逻辑,说实话我不是很能理顺。情节过于戏剧化了,反倒令人忽略他们本来的性格特征,我觉得这不像你的风格。”

赤苇当时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岩泉,但他现在觉得自己可以理清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黑尾和研磨这种看似平常实际排他的相处模式,完全可以应对最戏剧化的人生。

再戏剧化的情节都是为了成为他们的底色而存在。


刚才还在出租车后座上和黑尾大谈麻将经的木兔到了家就放松地像小孩子一样——他不准赤苇去洗澡,所以两个人就挤在沙发上,木兔给最近用脑过度有点头疼的赤苇揉太阳穴。

“赤苇刚才说回家要给我讲的。”

木兔理直气壮地说,赤苇也只好把关于宫侑和北信介的故事的前因后果讲给木兔听;但讲到关于自己和电台的时候,赤苇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对木兔讲——虽然他还是一五一十对木兔交代的清清楚楚。

“所以我说——我一直都说,赤苇是真正温柔的孩子嘛。”

“哪有。人生至少也过了三分之一了,木兔前辈。”

木兔停下手,用他们在伊豆重逢那天的力道抱住赤苇。

“可是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长大。”

赤苇闭上眼睛,木兔衬衫上的烟味清晰可辨。

——可是在你没有看到的地方,我已经长大了。

——是对你的爱塑造了如今的赤苇京治,我才能一夜长大。


赤苇在大仓饭店的大堂里面等白布。

白布这个礼拜在东京开学术会议,早上起来赤苇就和木兔商量说刚好今天也要出门见岩泉聊稿子,干脆约个见面把礼一并送了。

木兔当然是没有意见。赤苇倒是因为送礼的事烦了好久,最后才定了一盒四件套和一套摩卡咖啡壶。四件套算是新婚送礼必备,反正用得上,转手送人也好看;而木兔在和赤苇逛松屋的时候一眼挑中这只矮矮胖胖的咖啡壶,说是上次吃饭之前白布手里还拿着咖啡,应该蛮爱喝的,所以就这么定下来了。

“太客气了。”

白布当然也带了回礼——不过据他说,这不算回礼,也算是送木兔和赤苇的礼物,用精致的礼盒包得严严实实。

“算是商业互吹吧。反正以后我们回东京也算山水有相逢。”

赤苇也笑笑。他跟白布算不上太熟,木兔也就是和濑见喝过酒而已,但介于黑尾的关系,居然也称得上是朋友了。

白布身上有一种非常特别也非常尖锐的气质。初见的时候不觉得,但聊得久了,赤苇就越感觉这股气质的明显的不容忽视。

赤苇并不擅长应对白布这种性格的人,但他对白布充满了好奇。在他的印象中,赤苇觉得心理医生都有点像特里劳妮,裹着毯子放着心灵音乐,诊室里有熏香座位旁边可能还有水晶球——当然这只是想象,赤苇完全清楚这是门科学——但近距离地接触过研磨和白布之后,他也感觉对这门行业的印象需要完全更正;孤爪研磨和白布贤二郎,都是几乎可以用绝对理性来形容的人。

“还没说恭喜。”

白布晃了晃头,像是毫不意外赤苇会有此一问。

“没什么,反正其实都一样——拉斯维加斯的登记又不作数,就是濑见心血来卝潮而已;没有戒指,只有洋葱圈,也不算度过蜜月。”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白布的表情是连赤苇都看得出来的愉快。

“我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要结婚。遇见濑见之前之后我都这么说。”

“我是研究亲密关系的人,而我很清楚我自己有多不适合进入婚姻。”

“不过濑见会让我觉得,是他的话也不赖。”

白布左耳上磨砂银的耳钉发出柔和的光芒,他露出在谈到濑见时才有的无比温柔甚至带点羞赧的微笑——不像是接近三十代的成年人,更像是第一次聊到初恋的少年。

“应该没有人能像他容忍我这样的对我好了吧。”

赤苇注意到他只戴了左耳一侧的耳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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