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橙薄荷尤加利

Brainy is the new sexy.

雪国 - 10

《红字》的后篇 私设满地 加粗的部分为赤苇写作的内容

CP:侑北 兔赤 及岩 濑见白 黑研

谢谢观看。


雪国 - 10


赤苇这次来神户算是出差。电台的人联系到了神户来电的主人,他们转述给赤苇的时候说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说服对方允许赤苇去神户做采访,不过刚好赤苇当年跑社会新闻出身,这趟差倒也不算勉强他。

明明木兔早就知道赤苇要去神户,可能会在那边过夜——神户来电的主人的地址并不在市内。赤苇的手机导航只能定位到最近的公交车站,一个蓝色的点被四周的绿色包围着,看起来很是孤单——他只是在赤苇出发的那天早晨把头埋在还没起床的赤苇怀里,悄无声息地撒娇,在赤苇反复保证会速战速决快去快回之后才放开手,眉梢眼角都带着委屈,是一个毛都垂下来的寂寞的猫头鹰。

“那我晚上去找黑尾喝酒。”

赤苇在送木兔出门的时候木兔这么说。

“好呀,前辈开心就好了。但是早点回家。”

赤苇给木兔整理西装领口,然后目送着他快步走下楼梯,直到看不到木兔的背影才关上防盗门。


天之川


38


木兔光太郎到最后并没有回应赤苇京治的近乎告白的语句。

他对赤苇说,我知道了,那么吃饭还是改天吧。

如果说木兔一点都不惊喜,那是不可能的:他当然喜欢赤苇,喜欢到希望赤苇只凝视着他一个人的程度,这点没有人比木兔更清楚;但他自己也说不清,这份情绪里面有多少是出于惯性,又有多少是因为自己执着于过去而不想改变。

外界评价里,木兔是永远在尝试新打法的选手。他绝不会抱着自己的必杀招固步自封,而是永远在学习和前进的路上。

这个优秀的个人特质也让木兔光太郎成为了真正值得队友信赖的王牌。及川就曾经说过,在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调配的时候——就算是及川彻也有不知道该如何调配队友的时刻——就会把球给木兔,这已经成为了一种直觉。

因为木兔输过最不想输的比赛。

虽然失败无可避免,但他站在这里的理由只有赢。

赤苇曾经说过,木兔没有变真的是太好了——但这句话不仅是不完全准确,而是完全不准确。

孩子气和天真只是木兔的保护色;他现在除了胜利,已经一无执着之物。

木兔退役的理由,除了不能继续赢下去之外,还有对空无一物的未来的迷茫。

而现在的木兔无法回应赤苇。

这样的木兔光太郎,不值得赤苇京治一见倾心。


赤苇在新干线上敲电脑,耳机里是白金之星的处刑曲,窗外是在阳光下波光闪烁的濑户内海。

陈舜臣在《日本推理的诞生地》中写道:“应该说神户是日本推理发出第一声婴儿啼哭的土地。”

赤苇对关西并不算熟悉,他去东北部的次数更多,也觉得那里更亲切;关西一带迄今为止他只去过大阪,站在心斋桥附近的时候切身地感受到了那种和东京截然不同的、令大阪人为之自豪的击不垮的蓬勃的生命力。

神户港在秋日的阳光之下蒸腾。

和人间烟火的大阪以及沉郁隽永的京都不同的是,神户因为有举世闻名的神户港的存在,一直以开放和包容闻名。

赤苇很喜欢研究不同的城市所造就的作家的不同性格。这是种玄学,也缺乏理论依据,但也是他在写作的时候在一个地方待不住的原因。当时去大阪的时候是为了他的第二本书——这部作品带有一些现实派的悬疑色彩,而赤苇也把舞台设定在了大阪,有一部分也是出自于岩泉的建议。

“女主角的个性很像关西人。”

这是岩泉看过前几章的感想。

那个时候赤苇和岩泉之间还没有现在这么熟,还是讲话会互称“赤苇老师”和“岩泉桑”的关系;但赤苇从那时起就觉得岩泉给他一种《漫长的告别》里的马洛的感觉,是那种会孤身深入敌境解救爱人但天亮之后又一声不吭的离去的硬汉形象,所以在《天之川》里沿用了这个他早就想贴给岩泉的设定——而且岩泉本人很喜欢这个设定,还一本正经地跟赤苇讨论了半天如果自己是推理作家的话会喜欢什么类型的小说。

所以赤苇也就顺理成章地跑到大阪住了两个月。在大阪待得越久,他就越理解这片土地孕育出的作家的特别之处:与东京的严密又疏离的欲说还休的都市感不同,大阪是一座更有烟火气息又更直接热辣的城市。但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赤苇给自己作品中的都市感找的借口;毕竟他的校友以及一生的偶像川端康成也是出生于大阪,但文字上并没有赤苇所感受到的大阪风味。

他拍了几张神户港海岸线的照片。

如果是和木兔旅行的话,除了新泻之外,关西应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赤苇摘下耳机,合上电脑,打开手机用刷社交网络的方式转移一下卝注意力。

濑见在几分钟之前刚刚po了一张拉斯维加斯的落日,配了一句歌词。


swеet like a chica cherry cola.


最快评论的账号的名字还是白布那一串乱码,但头像换成了一罐樱桃可乐,评论也只有一个举手的emoji.


大概黑尾又要敲他们一顿酒了,赤苇想。


天之川 


39


木兔光太郎准备退役这件事,及川彻已经辗转从几个信源那里听到了。

他不缺信源,当然也不打算向木兔本人去求证。

无论是及川还是木兔,身为运动员的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是早晚会有的一天,说实话都不必太过惊讶。

但从及川本人的角度讲,他是希望木兔再坚持几年——木兔的体能和伤病状况在这个年龄段的运动员里都算是保持的相当良好,现在就退役的话也属实可惜。

大概是晚上在家过于心不在焉,岩泉问了他几次明天早上几点出门练球及川都没听见,直到岩泉伸手过来拍他大卝腿。

“在这里充什么沙发土豆?”

及川把头靠到岩泉的肩膀上。

“小岩不知好歹。我是想陪你哎。”

他们恋爱十年,早就不会像热恋期那样腻腻歪歪到众人侧目——青叶城西排球部曾经认真地搞过关于“关于要不要禁止及川和岩泉同框出席聚会”的投票,最后看在岩泉的面子上大家勉强接受及川到场秀恩爱——但岩泉的肩膀一如既往地令人安心。

“累了就去睡觉。”

岩泉嘴上这么说,却伸手环住及川的肩膀。他正在对着屏幕上《魂断蓝桥》里的费雯丽出神——他有看老电影找灵感的习惯,毕竟岩泉的作品里全是古早的硬汉流侦探——而及川靠在他的肩头轻声地哼《友谊地久天长》。

“是啊。我是有点累了。”


但赤苇并不想勉强别人倾诉并不想宣之于口的心事。


赤苇京治把手肘放在桌上,尽量在不让主人感到局促的情况下打量四周。

而房间的主人北信介就坐在他对面。

甫一见面赤苇就认出了他。


在赤苇还在枭谷的年代,得益于半路杀出来的乌野,赤苇并没有机会正面遭遇稻荷崎,但北信介和宫双子的大名他和木兔还是听说过的。不过那个时候,引起更多注意的人是那对双胞胎,尤其是宫侑。

排球身为格外需要配合默契的运动,主将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队伍的下限:木兔至今对枭谷当年的惜败耿耿于怀——也不一定是觉得可惜,他只是觉得自己能够做到更好——而赤苇到现在依然觉得,因为木兔的存在,枭谷才能保持紧密的气氛,主将的“不可靠”在某种意义上锻炼了其他人的应变能力,当然木兔本人也是个脾气很好又可以用可爱来形容的人;青叶城西在及川的引导之下,已经发挥出了他们当时身为高中生的最大能力,及川彻和岩泉一称得上是配合无间,及川也值得一句知人善用;音驹虽然没有拿到像木兔牛岛佐久早这种神牌,但黑尾十分巧妙地活用研磨的头脑,成功地让音驹成为了令乌野这种强攻击型队伍都皱眉头的棘手的存在。

不过北信介作为稻荷崎的主将,甚至不能用“显眼”这个词汇来形容。比起像宫侑及川这种天生带有star特质的人,北信介更倾向于成为空气一般的存在:可以不被看到,但绝不能被忽略。

赤苇当然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

但他问不出口自己该问的话。赤苇知道宫侑有多痛苦:日常的训练当然还要继续,但只有刻骨的伤心,才会让宫侑如此骄傲的人放下卝身段向对他来说只算是熟人的赤苇倾诉。

北信介看上去十分平静,甚至太平静了。

如果不是宫侑亲口证实,赤苇无法相信北信介就是宫侑十年的恋人。

因为宫侑太跳脱太机灵,而北信介有和他这个年龄不相称的沉稳。

“果然是赤苇君。我之前听宫侑聊起过你,说他在看你的书——当时我还在想,是不是枭谷的那个赤苇啊,这跨度也蛮大的。”

——宫侑的那份坦诚与北信介倒是如出一辙。

“我就是那个赤苇。这些年没写什么好东西,承蒙宫君和其他人关照了。”

北信介笑起来。

“真好啊。”

他笑的时候眼波都带着笑纹。

“你们都成为了很优秀的大人。”

我们都成为了优秀的大人吗,赤苇在心里反问自己。

和《天之川》里不一样:木兔没有变成名扬四海的主攻手,赤苇也没有继续做记者。像木兔一样顺从地接受命运的安排也好,像濑见一样选择正面冲向大阪夏之阵也好——赤苇不知道其他人的生活里是否也充满了漫长的时光所带来的代价伤痛当然还有喜悦。

他只知道他们披荆斩棘地成为了大人,然而没有胜利可言。


天之川


40


黑尾铁朗并没有追问孤爪研磨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下雨天会头疼这件事,虽然他一直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口误也没有巧合。

研磨理所当然地在黑尾的家里安营扎寨。他的东西不多,生活用品也就基本跟黑尾对半分。

白天研磨基本都是在家里睡觉,偶尔也会帮黑尾看店。

“我是不是要给你加班费?”

黑尾对正在埋头在电脑前的研磨说。他有一天在家里随口对研磨念叨说旧书店的书目检索系统实在太烂,用的语言又旧,现在连更新都是捏着钱找不到人——他的本意也只是抱怨一句,反正黑尾一向善于忍耐,这个检索系统也只是用起来麻烦而已,又不是不能用。

但研磨似乎当了真,第二天在黑尾快下班的时候他推门进来,说阿黑现在没顾客了吧?你提前关店,我看看你的系统。

“这个不难,其实你找个会点编程的朋友应该就没问题。你的书店量走得不大,我先给你写个检索式用着。回头回家了再给你优化点图像检索功能。”

研磨咬着汉堡说。

“哇。”

黑尾配合地鼓掌,当然一大半是出于真心。

“不过我没有朋友——除了你之外。”

他顺手吸了一口研磨剩的半杯可乐——黑尾的做人原则一向是不要浪费。

黑尾在大学当然有酒肉之交,但毕业之后也就没有联系了。除了研磨,他的记忆里没什么值得自己下班后去见的人。

“真巧。我也一样。”

研磨转过身,开始给黑尾演示检索式的用法。


41


濑见英太拖着一脸不情不愿的白布贤二郎出来逛超市。

他甚至怀疑自己如果不张罗的话,白布能抱着他睡到天荒地老——他的后辈好像根本不会饿,或者说已经失去了对食物的兴趣一样。

但这样当然不行,所以濑见使上浑身解数也要把白布拎出来。

但白布还是一脸没睡醒的无感表情,气得濑见把他放置在装冰激凌的冷柜旁边。

走了几步濑见回头,发现白布在冷柜旁边居然看上去像是真的能睡着,差点一头扎进冰激凌和速冻炸鸡里。

他没办法,只能回头去拉白布的手,像足了带小朋友逛街。

“我真的太困了。”

在薯片和饮料的架子旁边,白布说。

“你看看你一副困死鬼的样子。说你当年还是运动员都没人相信吧。”

白布总算睁开了眼睛。

“是啊,我自己也不相信。”

正在研究薯片口味的濑见突然感觉自己被人从后面抱住,带着白布自己身上特有的凉意。

“我自己都不相信了。”

他轻声温柔地又重复了一遍,温柔地简直不像白布贤二郎。


揭开别人尚未痊愈的伤口这种事,赤苇做不到。

如果是陌生人,赤苇可以轻易地说出他早就在新干线上打好腹稿的开场白,但面对北信介本人之后这件事变得过于残忍,虽然无论是宫侑还是北信介对赤苇来说都没有很深的私交,但他感觉自己仿佛是《后窗》里的偷卝窥者,而偷卝窥者是没有资格对被凝视者的生活品头论足说三道四的。

就算没办法聊当时的电话也好,赤苇想——就当自己是来神户取材的吧。

但话题当然无可避免地向那个方向滑去。

“说实话,如果是我的话,会觉得电台的要求很过分。所以前辈可以拒绝,我代为转达就好。”

北信介没有直接拒绝,他只是说,给我点时间,我争取尽快答复你。

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钟。

“这个时间点回去的话,很可能赶不上回东京的新干线了。”

赤苇也看了一眼时间。他到北信介的家的时候就接近傍晚——要坐城际公交再转公交车,下车之后还要骑一段时间的自行车——现在回去的话时间也确实不合适。

“你难得来一次,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地吧。你平时应该也没什么机会看这些。”

大概是赤苇的错觉,他总觉得神户的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咸味,和东京的风大不一样。

赤苇跟着北信介走在路上,一前一后很平淡地叙旧。虽然赤苇京治和北信介之间也没什么旧可叙,是北信介单方面地有对东京的问题——他对东京很感兴趣——然后说,赤苇君是来采访我的吧,对不起我一直在发问,因为家里的孩子好久没讲过东京的事了。

“对我来说,这是神户最美的季节。”

北信介伸出手臂,而赤苇被眼前盛大的金色的波涛所俘获。

他也完全理解了北信介执着于这片土地的理由;就算不是郝思嘉,也能明白这份植根于血液里的对土地的热爱。

这是不亚于宫侑对排球的执着的更加极致的浪漫。


天之川


42


宫侑说过很多次不然我回神户老家陪前辈好了,你教我怎么种稻子。我不相信我会做得比前辈差。

北信介只是说,我也不觉得你会做得比我差。

有的时候宫侑是开玩笑,但大多数时候他都出于真心。

直到北信介非常严肃地对他说——这在北信介的概念里就算发火了——他说,侑,别用你的前途开玩笑。我不可能要你回来跟我做这些的。你生来就该在最大的舞台上打排球。

宫侑没有反驳他。

因为北信介说得有道理。

但宫侑不喜欢他一直讲道理;他希望北信介能够对他说,留下来,或者我到你身边去。

哪怕是虚情假意也好,但北信介没有说过这种话。

宫侑最爱他的前辈的与自己正相反的纯粹理性,但他有的时候更恨这种理性。


北信介在厨房准备晚饭,他坚持要赤苇留宿。

赤苇想去帮忙,但是被北信介阻止了,说让客人动手也太失礼,再说当年稻荷崎排球部来玩,全体的饭都是我一个人搞定的,宫侑只会在旁边帮倒忙,所以两个人的饭我还是做得来的。

虽然很久没做了。他补上一句。

木兔很快接了电话,听到赤苇今天不能回家的消息的时候并没表现出早上的沮丧感,这让赤苇稍稍释然了一些。

“我刚下班。黑尾也在哦。”

黑尾在电话的另外一头拖了长音和赤苇打招呼。

“替我问黑尾前辈好。喝酒之前有好好吃东西吗,木兔前辈。”

“有啦有啦——你不要担心,我一会儿就回家了。”

——想也知道是没有。

木兔和黑尾凑到一起多半就是直接开喝,但赤苇并不打算戳穿他。

赤苇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开启说走就走的旅行了,但他并不遗憾。

人生不过就是代价和希望,而木兔当然值得赤苇用一切代价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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